[排球黑月] 遠 　　 戀

*月島螢生日快樂～感謝有一個個性彆扭、但卻依然乖巧成長，靠著自己發光發熱的你！

他經常在夜晚按下結束通話鍵後，望著窗外高掛的圓月。

東京到宮城的距離、三百公里以上的跨越。

他從沒想過會嘲笑所有不切實際的自己，會談上這場，也許最不切實際的戀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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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很適合遠距離戀愛。

月島有時總這樣想著。

 

他待人疏離而冷漠，卻也那麼獨立不黏牙，黑尾雖然起始讓他感覺厚臉皮的突破距離，人又過分熱情愛管閒事，但也並不是耐不住寂寞的類型，不會大小事情都要報備、要求關心，他覺得黑尾的聯絡像舒服的涼風，總適時拂開籠罩他的煩悶黏膩，為心帶來清爽的季節。

 

他喜歡他的獨立，也喜歡黑尾喜歡他的獨立，他們各自擁有各自的生活，分享異地的變化、景色的轉變、友人的趣事，他享受著聽黑尾睡前磁性的迷糊低音，也沉溺於剛起床能叫醒對方，腦內麻痺一般的甜蜜。

 

他們沒有天天見面，但是心的距離很近。

月島覺得很滿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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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喜歡示弱，除了對黑尾鐵朗。

大概他在腦裡預設了「這個人可以無條件包容我」的想法，因此有時變得極端任性，他偶爾會檢討自己的有恃無恐，但黑尾的寵溺像是慣壞了他，他在他人面前想裝成一個成熟的面貌，在黑尾面前卻總像個孩子。

 

他知道黑尾也並不成熟，只是喜歡在自己面前耍帥，於是，他給自己找一個安心的藉口，他們是互相包容。主動打給黑尾時是他的求救訊號，特別在夜晚脆弱、或是練球不順疲憊時，他在聽到黑尾聲音的瞬間，總是會舒了整個人的逆鱗變得乖順，心融化成一攤水，他會放軟音調，露出病懨懨的聲音，黑尾會慌張的不像話，於是他會覺得特別舒心愉快。

 

黑尾的求救訊號並不是很明顯，那人總避免讓自己擔心，只是當談話裡的空隙多了，傳訊息的內容不是生活家常，而是「我想你。」之類的強烈字眼時，他突然就能感受到黑尾是特別脆弱的。他會讓黑尾看看自己的臉，開視訊確定對方的情緒，他沒心沒肺的笑臉裡會多了疲憊。

 

他考慮到黑尾對自己的用心，從不會直接戳破黑尾的難受。

只是，會在這時候，吐露鮮少的愛意。

一次又一次的，反覆喚黑尾的名字，溫柔且耐心的，直到那個人笑著，有點尷尬又甜膩的回了句：「怎麼了——？」

 

他喜歡這種時後黑尾眼角鬆弛下來的樣子。

想要我好、你也好，這樣才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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戀愛本來就是一件很沒有邏輯的事情，他偶爾真的會覺得自己某些想法蠢到家了，如果說戀愛是讓人重新體認自己的幼稚，那的確是對極了，而且明知但難以修正。

 

即使他看起來壓根不在意，清爽淡薄，但他經常在想，遠距離戀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要是沒有手機，是不是這個戀愛就不算戀愛了，以前時代的人到底怎麼談遠距離戀愛的。……寫信嗎？果然難以想像。

 

要說他為什麼突然坐在書桌前，想著這些心底某處覺得怎樣都好，某處又覺得重要不已的事情的時候，那就是他方才滑了社群軟體，看見黑尾跟自己不認識的女孩子聊得歡的樣子，那種迷迷糊糊的焦躁感就在心底萌芽了。這並不是第一次，黑尾的人緣一直很好，日常活動跟女生一起拍照被標記、相處也是常有的事情，還曾聽他炫耀比賽時女孩為了他歡呼。而實際上，異性緣好的自己，也知道這根本不代表什麼，只是越想裝作無所謂，越是有所謂，他也並不是會去直接問對方的個性，於是，煩悶不已。

 

他真的覺得自己很無聊，但卻沒辦法阻止思緒轉個不停。因此開始思考起手機是萬惡根源，以前的人戀愛全然託付給信賴。……他也很信賴黑尾，理解他愛著自己，同時想表現得大氣，於是，在他們通話的時間裡，他依舊什麼也沒有問起。

 

掛掉電話後，他倚靠在窗邊看著夜晚的星星，他經常想著東京那邊的夜色、月亮的形狀，心底不知為何空蕩蕩的。他撇了一眼走在深夜時間帶的時鍾，靜靜的、閉上眼睛。

 

如果說、遠距離戀愛的一部分，是去承受這樣的感受並成長。

那他甘願領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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積著累著，過年拿到手一直捨不得花的壓歲錢，此刻全成了為了見上使人心焦的對方，那最現實因素的關鍵。月島呼了一口大氣，定睛望著手中夜間巴士的車票，上次見面已經是兩個月以前，異地、高中生、經濟條件，湊齊難以見面的因素，他傳著訊息告知黑尾自己所在地，坐上已習慣的巴士不舒服的座椅。

 

五個小時的車程，疲憊卻難以入睡感，他迷迷糊糊望著窗外飛梭而去的高速公路。夜很深，車體搖搖晃晃的，他經常感覺到這種時候，閉眼後好像浮沉在一片海上，讓人眩暈的、陰天的海洋，載浮載沉，積容著他所有思緒，黑壓壓的一片，最後浮現出黑尾的臉。

 

他笑起來，眼底那溫柔的琥珀色海洋。

 

這種感覺很難說，他不知道怎麼形容，但是，去到東京的過程總是漫長的，心會很浮躁，而在巴士站或電車站等對方來接時，那樣的漫長更是磨人的特別明顯。電視劇或小說總是過分煽情的、描寫久違見到對方的情緒，但他見到他慌慌張張跑來的時候，心底蕩漾的總是安穩與安心，就像他即將給予自己的擁抱那樣，暖得飽滿，卻不過份欣喜。

 

在見到面的瞬間，時間，會像是不受控制那樣突然失速，越想珍惜，就越變得比想像中更加短暫。抱在一起熟睡的夜晚也是、感受彼此溫度而失控的時間也是，他們一起共享食物美味、走在東京街頭的時光，像是老天爺故意開他們的玩笑那樣，快速一晃眼地便過去了，他總記得東京夜晚的深沉，黑尾緊緊握住他的手的力度，硬要塞給自己錢的固執。他很無力、黑尾也是，總沒辦法抓住快樂時光的流逝。

 

黑尾在看到他掏出買好的車票的時候，眼底總是無助地鍍上一層水潤，於是他們會在自以為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時候，偷偷躲在角落親吻。

 

他好喜歡他。離去前看著黑尾的時候，他總是這麼想的。

而他會手提著黑尾送的東京土產，帶著遺憾卻又心滿意足的上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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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他面前是個孩子，但這種時刻，他總告訴他自己不能任性。

月島從不喜歡講煽情的話、也不喜歡露出太多情緒。

 

他選了跟來的時候同一個位置，夜間巴士的椅子依然不舒服。引擎已經發動的車子讓車身些微震動，他望向窗外，透過帶有雨漬的玻璃由上往下望，黑尾依然站在巴士站那裡，眨著眼睛看他，月島很難說清楚黑尾是什麼樣的表情，僅只是將自己的手心貼上窗面，兩個人隔著距離，安靜地凝視著彼此。而巴士緩緩啟動了，車子開始前行，於是他看見黑尾露出一個笑容，向自己揮手，接著就在自己還斟酌著表情的時候，巴士把黑尾拋得越來越遠。

 

月島感到一陣強烈的鼻酸。

他回頭努力望著黑尾越來越小、卻還堅持揮手的身影，而每次離別這瞬間的感受，總是令他無法承受；好像下一秒就會下雨一般，心頭發熱著滾燙的溫度，眼前朦朧一片，他縮在不舒服的位置上，沒辦法馬上回應黑尾熱切傳來的訊息。

 

——月島螢是個騙子。

 其實他一點都不滿足、一點都不安於遠距離戀愛、他想要牽著他的手、每天見到他、跟他走一樣的上下學路、坐在他音駒高中三年五班的座位上、霸道宣示主權，看著他笑得毫無防備的甜蜜面孔。他不甘心他身邊存在那些他不認識的女生、不甘心自己仍有那麼多不知道的他、不甘心每天只能聽到他的聲音、不甘心自己總要讓他裝帥逞強。

 

他想要他的全部。

但是、他沒有辦法說出口。

 

東京的夜依然深沉，他盯著窗外飛梭不斷的道路，眼淚安安靜靜地掛在他的臉龐上，晶瑩反射著窗外路燈。他伸手抹去，並滑開黑尾傳的訊息，淡淡的對黑尾的關切回覆：「我很好。」接著用手撐起頭，輕輕地笑了 ，閉上眼再次沈入暈眩的海底。

 

20180927 紬屋槐

對不起月島生日卻寫了有點苦悶的文！

遠距離戀愛、真的很難，個人認為坐車聽音樂望窗外的時光，是最讓人坐立不安的時光了。

我覺得他們這個階段一定是有很多想法無法對對方說的、黑尾一定也是的。

那麼最近好忙T_T！跟大家預告一下～「所謂愛這個詞的涵義」是會在CP23黑月專場上寄售的！之後會出一個詳細的公告,並附上印量調查,再請想要的太太們多多幫忙了,比心～